李娟:张充和的从容人生

13




李娟:张充和的从容人生

2015年6月18日,一代闺秀张充和先生在美国的纽黑文去世,享年102岁。

看她年轻时的照片,穿素色旗袍坐在竹椅上,眼神清澈,端庄清丽,美如一块碧玉。让我们再一起聆听张充和先生讲讲流年往事,感怀一代民国闺秀的大家风范。

合肥张氏四姐妹自幼出生于苏州的诗书世家,琴曲书画,诗词歌赋,无所不精。这四位女子是张元和、张允和、张兆和、张充和。张充和先生是姐妹中最小的一位。

叶圣陶曾说:“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,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。”大姐张元和的夫君是昆曲名家顾传玠,二姐张允和的夫君是周有光,三姐张兆和的夫君是沈从文。张充和则嫁给了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。

她少年时,家中姊妹合办一本刊物《水》,有文章、诗词、绘画、书法,从编辑、抄写到装帧、出版都是姊妹们自己动手,多么清雅而有情趣的一家人啊。

PG电子平台

第一次见张充和先生的书法,是在湘西凤凰沈从文先生的墓碑上。上面刻着她题的挽词:“不折不从,亦慈亦让;星斗其文,赤子其人。”晋人小楷,风骨秀逸。四句诗中镶嵌四个字:“从文让人” ,几乎概括了沈先生的一生。我以为“让”字最好,沈先生一生的为人,慈悲,善良,宽容,他将一生的坎坷屈辱都忍让了,只留下文字的脉脉清香,随着沱江的清流飘向远方。

她幼年时未进过学堂,在家中和名师朱谟钦学习古文和书法,十六岁师从昆曲名家沈传芷学昆曲,十九岁以国文第一名,数学零分的成绩考入北大中文系。那时她爱戴一顶红帽子,骑着单车穿行在北大的林荫道上,北大学生称她“小红帽” 。她洒脱灵秀,冰雪聪明,尤其昆曲唱得细腻婉转,风情万种。在北大曾和胡适、沈尹默、章士钊、沈从文、张大千、卞之琳皆师友相从。

汪曾祺先生在文章中写唱昆曲的她:“张充和唱昆曲,是水磨腔,娇慵醉媚,若不胜情,难以比拟。”抗战结束,她在苏州拙政园的一叶兰舟上唱昆曲:“良辰美景奈何天,赏心乐事谁家院……”亭台水榭间,临水照花人,真是倾国倾城,绝代风华。

难怪诗人卞之琳一次偶然遇见她,便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那份爱情,是一场美丽的意外。也许,邂逅一个人,只需短短的一瞬间,而爱上一个人,往往却是一生。年轻的诗人写过许多首诗给她,比如《断章》: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,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其实,张充和就是“装饰了别人的梦”的“你” 。诗人一生爱慕她,写过上百封信给她,都没有回应。此时,她已经心有所属,后来嫁给了汉学家傅汉思移居美国,和傅汉思一起在耶鲁大学任教,她教书法和昆曲。

诗人的爱情原来只是一场单相思。那是一个人的华宴,一个人的忧伤,她成了诗人心中的一轮明月,一枚碧玉,成了诗人心里的人间四月天,他惦念着,欢喜着,迷恋着。正如歌德的话:“我爱你,与你无关。”

抗战期间,在重庆她师从书法名家沈尹默先生学习书法。沈尹默先生称赞她的书法以“明人学晋人书” 。如今,翻阅她的书法作品集《古色今香》,其中收录了80多年来她的书法精品,让人不由得惊叹中国汉字的大美。她的书法品格极高,尤精小楷。楷书似文人,一笔一画,端然静气,沉稳飘逸,如兰花摇曳,字字生姿。她也终成一代书法大师。

那次,她和苏炜讲起老师沈尹默先生。还在重庆时,一天下午,她和沈先生一起在餐馆用餐,饭后,沈先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,执意要送她到公交车站。此时,暮色四合,沈先生却是高达一千多度的近视眼。等公交车来了,她和沈先生挥手道别,却没上公交车。沈先生以为她已经上车,转身离去。她便偷偷地跟在沈先生身后,看着他在暮色里摸摸索索,一路磕磕绊绊寻回了家,她才放心离去。她说,沈先生一直没有发现我跟着他呢……暮年时她讲起这段往事,忍不住“咯咯”地笑起来,如少女一般调皮可爱,此刻,你仿佛看见她年轻时俏丽活泼的模样。

张先生写书法时,多用珍藏明清时期的古墨,墨上面刻着一行小诗:一生知己是梅花。她慢慢地研磨,静静地书写。古老的墨是光阴凝结的一枚琥珀,有岁月沉淀的松柏的清香,轻轻敲击,还有金石之声。她说,古墨写出来的字都是有香味的。可不是吗?用这样的古墨,写兰草一般的书法,真是留得年年纸上香。

作家董桥最喜欢她的书法,他说,我迷张先生的书法迷了好多年,秀慧的笔势,孕育温存的学养,集字成篇。

她独特的气质,都是诗书滋养的精神之美。她是集学识才艺,琴曲书画一身的人,也是将东方的古典美和优雅携带一生的人,更是将艺术之美携带一生的人。我们常人被尘埃淹没的艺术知觉,在她的心里都完美无缺地保留了下来。

只有心中有静气的人,仿佛一生都在品茶,水是沸腾的,心是安静的。看世事沧桑,风云变幻,她沉静从容,气定神闲。

百岁的张充和依然秀丽、洁净、清贵。常穿着一袭典雅的旗袍,清风秀骨,仪态万方。她和夫君傅汉思是一对柴米夫妻,也是神仙眷侣,他们举案齐眉,琴瑟相合,牵手走过半个多世纪。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,她曾题诗给他:“莫求他世神仙侣,珍重今世未了情” ,她百年的人生,爱情,艺术都如此和谐和圆满。

喜欢她的诗:“愿为波底蝶,随意到天涯。”自由潇洒,诗意流淌。暮年的她仿佛是一只张着翅膀的彩蝶,停留在岁月深处,风姿翩翩,神情端然。

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。百年的闺秀,仿佛是时光的代言者。如果,一个世纪的流年往事都是历史烟云中的山水画卷,那么,她则是山水云烟中的一幅水墨留白,有着穿透岁月的恒久之美,人格之美。

今天聊聊我家那位活成了“天才”标配的水哥。咱就说,这人从小就开挂。不是那种拿个年级第一的小聪明,是那种 看一眼就能完整记住整页课文的变态级天赋 。但偏偏这位仁兄从小就对上学这事儿不感冒,上课睡觉成了他的标配操作。要搁普通人家,这种熊孩子早被打得满地找牙了。但人家水哥的家庭背景可不一般 - 父亲是高级工程师,母亲是大学老师,出门遇到的邻居不是清华教授就是北大学生 。这种环境下,别人家孩子都在卷着上...

“除夕夜里关财门,大年初一迎财神。”明朝永乐年间,红枫镇码头边一间破败的小屋里,三个年轻人对着墙上的财神爷像虔诚的磕拜。三人都是外地来码头扛大包,因没赚到银子,只能挤在这间破屋里过年。年纪稍长的叫谭武,家乡离此几百公里,因着天旱,地里收成不好,不得已出来讨生活,扛大包赚的银子都让人捎回家中,没有路费回家,只能在这过年。年纪最小的叫罗二,是个孤儿,因着人懒又好酒,赚的钱都被他喝了酒,又没家人,在哪...